晉書‧列女傳(節錄):陶侃母湛氏

陶侃母湛氏,豫章新淦人也。初,侃父丹(陶丹,陶侃之父)娉為妾,生侃。而陶氏貧賤,湛氏每紡績(紡織)資給之(陶侃),使交結勝己(才華比自己高的朋友)。侃少為尋陽縣吏,嘗監魚梁(魚市場),以一坩(盛物的陶器)(鹹魚)(給予)母。湛氏封鮓及書,責侃曰:「爾為吏,以官物遺我,非惟不能益吾,乃以增吾憂矣。」

鄱陽孝廉(因為孝順或廉潔,而獲選為官)范逵寓宿於侃。時大雪,湛氏乃徹所臥新薦(草墊),自剉(斬、砍給其范逵的)馬。又密(暗地裡截髮賣與鄰人,供肴饌。逵聞之,歎息曰:「非此母不生此子!」侃竟終於)以功名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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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湛氏為何責備陶侃?

2.你認為陶侃為何能夠聲名顯赫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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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1. 湛氏認為陶侃作為官員,不應拿取公家的物品給自己,這樣是犯法的,只會徒添母親的擔憂。
  • 2. 陶侃母親湛氏品德高尚,身教直接影響陶侃的為人處事。此外,湛氏不計較自己的利益,一心為兒子陶侃著想,亦使陶侃處處能夠結交比自己品德才華更好的朋友,大大影響陶侃後來的成就。

聊齋誌異‧斫蟒

胡田村胡姓者,兄弟采樵(砍柴),深入幽谷(深山峽谷)。遇巨蟒,兄在前,為所吞(咬)。弟初駭欲奔;見兄被噬,遂奮怒出(抽出)樵斧,斫蟒首。(蟒蛇的)首傷而吞不已。然哥哥的頭雖已沒,幸肩際不能下。弟急極無計,乃兩手持兄足,力與蟒爭,竟曳兄出。蟒亦負痛去。視兄,則鼻耳俱化,奄氣息微弱將氣盡。(弟弟肩負以行,途中凡十餘息(歇息,始至家。醫養半年,方愈。至今面目皆瘢痕(傷口癒合的疤痕,鼻耳處惟孔存焉。噫!農人中,乃有弟弟如此者哉!或言:「蟒不為害,乃德義所感。」信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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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弟弟之所以能夠斬殺蟒蛇,全因他從不懼怕蟒蛇。你同意嗎?試析述之。

2.鄉人認為哥哥能夠生存的原因是什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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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1. 不同意。因為弟弟起初見到蟒蛇時是驚駭逃走,只是看到哥哥被咬,才怒而斬蟒。
  • 2. 鄉人認為蟒蛇之所以沒有殺死哥哥,而哥哥能夠生存,全因為弟弟的德行和義氣感化了蟒蛇。

白行簡:李娃傳

   汧國夫人李娃,長安之倡女(倡即娼,妓女)也。節行(節操品行)瑰奇,有足稱者(有值得稱道的地方)。故監察御史白行簡為傳述。


  天寶中,有常州刺史滎陽公者,略其名氏,不書,時望(名望)甚崇,家徒(人口)甚殷。知命之年(五十歲),有一子,始弱冠(二十歲)矣,雋朗有詞藻,迥然不群,深為時輩推伏(佩服)。其父愛而器(器重)之,曰:「此吾家千里駒也。」

  應鄉賦秀才舉,將行,乃盛其服玩車馬之飾,計其京師薪儲之費。謂之曰:「吾觀爾之才,當一戰而霸。今備二載之用,且豐爾之給,將為其志也。」生亦自負,視上第(考取最好的成績)如指掌。自毗陵發(出發),月餘抵長安,居於布政里。

  嘗游東市還,自平康(妓院)東門入,將訪友於西南。至鳴珂曲,見一宅,門庭不甚廣,而室宇嚴邃,闔一扉(門),有娃方凭(靠著)一雙髻青衣(婢女)立,妖姿要妙,絕代未有。生忽見之,不覺停驂(馬)久之,徘徊不能去。乃詐墜鞭於地,候其從者(公子自己的隨從)敕取之,累眄(偷看)於娃,娃回眸凝睇,情甚相慕,竟不敢措辭而去。

  生自爾意若有失,乃密徵其友遊長安之熟者,以訊(打聽)之。友曰:「此狹邪女(妓女)李氏宅也。」曰:「娃可求乎?」對曰:「李氏頗贍(富有),前與通之者多貴戚豪族,所得甚廣,非累百萬,不能動其志也。」生曰:「苟患其不諧(成),雖百萬,何惜。」

  他日,乃潔其衣服,盛賓從(隨從)而住。扣(敲)其門,俄(不久)有侍兒啟扃。生曰:「此誰之第耶?」侍兒不答,馳走大呼曰:「前時遺策(掉馬鞭)郎也!」娃大悅曰:「爾姑止之,吾當整妝易服而出。」生聞之私喜。乃引至蕭牆間,見一姥垂白上僂,即娃母也。生跪拜前致詞曰:「聞茲地有隙院,願稅(出租)以居,信乎?」姥曰:「懼其淺陋湫隘,不足以辱長者所處,敢言直耶?」延(邀請)生於遲賓之館(客廳),館宇甚麗。與生偶坐(面對面坐下),因曰:「某有女嬌小,技藝薄劣,欣見賓客,願將見之。」乃命娃出,明眸皓腕,舉步豔冶。生遽驚起,莫敢仰視。與之拜畢,敘寒燠(即寒喧,噓寒問暖等應酬話),觸類妍媚目所未覩(見過)。復坐,烹茶斟酒,器用甚潔。

  久之,日暮,鼓聲四動。姥訪其居遠近,生紿之曰:「在延平門外數里。」冀(希望)其遠而見留也。姥曰:「鼓已發矣,當速歸,無犯禁。」生曰:「幸接歡笑,不知日之云夕,道里遼闊,城內又無親戚,將若之何?」娃曰:「不見責(嫌棄)僻陋,方將居之,宿何害焉。」生數目姥,姥曰:「唯唯。(答應)」生乃召其家僮,持雙縑(細絹),請以備一宵之饌。娃笑而止之曰:「賓主之儀,且不然也。今夕之費,願以貧窶(貧乏、貧窮)之家,隨其粗糲(粗劣的食物以進之。其餘以俟他辰。」固辭,終不許。

  俄徙坐西堂,帷幙簾榻,煥然奪目。妝奩衾枕(女子梳妝用的鏡匣、被子與枕頭),亦皆侈麗。乃張燭進饌,品味甚盛。徹饌,姥起。生娃談話方切,詼諧調笑,無所不至。生曰:「前偶過卿門,遇卿適在屏間。厥後心常勤念,雖寢與食,未嘗或捨。」娃答曰:「我心亦如之。」生曰:「今之來,非直求居而已。願償平生之志,但未知命也若何?」言未終,姥至,詢其故,具(全部)以告。姥笑曰:「男女之際,大欲存焉。情苟相得(契合),雖父母之命,不能制也。女子固陋,曷(怎)足薦君子之枕席!」生遂下階,拜而謝之曰:「願以己為廝養(供使役的人)。」姥遂目(視)之為「郎」(女婿),飲酣而散。

  及旦,盡從其囊橐,因家於李之第(大宅)。自是生屏跡戢身(藏身),不復與親知相聞,日會倡優儕類,狎戲(嬉戲)游宴。囊中盡空,乃鬻(賣)駿乘,及其家童。歲餘,資財僕馬蕩然。邇來(近來)姥意漸怠,娃情彌篤(堅定)

  他日,娃謂生曰:「與郎相知一年,尚無孕嗣。常聞竹林神者,報應如響,將致薦酹求之,可乎?」生不知其計,大喜。乃質(質押)衣於肆,以備牢醴(祭品),與同謁祠宇而禱祝焉。信宿(兩夜)而返。策驢而後至里北門,娃謂生曰:「此東轉小曲中,某之姨宅也。將憩而覲(拜見)之,可乎?」生如其言,前行不踰百步,果見一車門。窺其際,甚弘敞。其青衣自車後止之曰:「至矣。」生下,適(剛好)有一人出訪曰:「誰?」曰:「李娃也。」乃入告。俄有一嫗至,年可四十餘,與生相迎,曰:「吾甥來否?」娃下車,嫗逆訪之曰:「何久疏絕?」相視而笑。娃引生拜之。既見,遂皆入西戟門偏院中,有山亭,竹樹葱蒨,池榭幽絕。生謂娃曰:「此姨之私第耶?」笑而不答,以他語對。俄獻茶果,甚珍奇。食頃,有一人控大宛(馬),汗流馳至,曰:「姥遇暴疾(急病)頗甚,殆不識人,宜速歸。」娃謂姨曰:「方寸亂矣,某騎而前去,當令返乘,便與郎偕來。」生擬(打算)隨之,其姨與侍兒偶語,以手揮之,令生止於戶外,曰:「姥且歿矣,當與某議喪事以濟其急,奈何遽相隨而去。」乃止,共計其凶儀齋祭之用(費用)。日晚,乘不至。姨言曰:「無復命,何也?郎驟往覘之,某當繼至。」生遂往,至舊宅,門扃鑰甚密,以泥緘(封)之。生大駭,詰(問)其鄰人。鄰人曰:「李本稅此而居,約已周(租約期滿)矣。第主自收。姥徙居,而且再宿矣。」徵徙何處?曰:「不詳其所。」生將馳赴宣陽,以詰其姨,日已晚矣,計程不能達。乃弛其裝服,質饌而食,賃榻而寢,生恚怒(憤怒)方甚,自昏(夜晚)達旦(天亮),目不交睫(沒闔過眼)。質明(天剛亮),乃策蹇(驢)而去。既至,連扣其扉,食頃(一頓飯的時間)無人應。生大呼數四,有宦者徐出。生遽訪之:「姨氏在乎?」曰:「無之。」生曰:「昨暮在此,何故匿之?」訪其誰氏之第,曰:「此崔尚書宅。昨者有一人稅此院,云遲中表之遠至者,未暮去矣。」

  生惶惑發狂,罔(不)知所措,因返訪布政舊邸。邸主哀(憐憫)而進膳。生怨懑,絕食三日,遘疾(生病)甚篤,旬餘(十幾天)愈甚,邸主懼其不起,徙之於凶肆(為死人辦喪事的店舖)之中,緜綴(病勢垂危)移時(經過一段時間),合肆之人共傷歎(同情)而互飼之。後稍愈,杖而能起。由是凶肆日假之,令執繐帷(靈帳靈布),獲其直以自給(維持自己的生活)。累月,漸復壯,每聽其哀歌(唱輓歌),自歎不及逝者,輒嗚咽流涕不能自止。歸則效之(學唱輓歌)。生,聰敏者也,無何(沒多久),曲盡其妙,雖長安無有倫比。

  初,二肆之傭凶器者,互爭勝負。其東肆車輦(車轎)皆奇麗,殆不敵,惟哀挽劣焉。其東肆長知生妙絕,乃醵(湊)錢二萬索顧(僱用)焉。其黨耆舊,共較其所能者,陰(秘密地)教生新聲,而相讚和。累旬,人莫知之。其二肆長(店長)相謂曰:「我欲各閱所傭之器於天門街,以較優劣,不勝者罰直五萬,以備酒饌之用,可乎?」二肆許諾。乃邀立符契,署以保證,然後閱之。士女大和會,聚至數萬。於是里胥(里長)告於賊曹(逐捕盜賊的官員),賊曹聞於京尹(治理京城的官員,四方之士,盡赴趨焉,巷無居人。

  自旦閱之,及亭午中午,歷舉輦輿威儀之具,西肆皆不勝,師有慚色。乃置層榻於南隅,有長髯者擁鐸大鈴而進,翊衞數人,於是奮髯揚眉,扼腕頓顙而登,乃歌〈白馬〉(輓歌名)之詞,恃其夙勝,顧眄左右,旁若無人。齊聲讚揚之,自以為獨步一時,不可得而屈(壓倒)也。有頃,東肆長於北隅上,設連榻,有烏巾少年,左右五六人,秉翣(拿著羽扇)而至,即生也。整衣服,俯仰甚徐,申喉發調,容若不勝。乃歌〈薤露〉(輓歌名)之章,舉聲清越,響振林木,曲度未終,聞者歔欷掩泣。西肆長為眾所誚(譏笑),益慚恥,密置所輸之直(錢,上文提及的五萬錢)於前,乃潛遁焉。四座愕眙,莫之測也。

  先是,天子方下詔,俾外方之牧(在外地的州牧),歲一致闕下,謂之入計。時也適遇生之父(上文提及的滎陽公)在京師,與同列者易服章竊往觀焉。有老豎(老僕),即生乳母壻也,見生之舉措辭氣,將認之而未敢,乃泫然(傷心)流涕。生父驚而詰之,因曰:「歌者之貌,酷似郎之亡子。」父曰:「吾子以多財為盜所害,奚(為什麼)至是耶?」言訖,亦泣。及歸,豎間馳往,訪於同黨曰:「向歌者誰,若斯之妙歟?」皆曰:「某氏之子。」徵其名,且易之矣。豎凜然大驚;徐往,迫而察之。生見豎色動,回翔將匿於眾中。豎遂持其袂(衣袖)曰:「豈非某乎?」相持而泣,遂載以歸。至其室,父責之曰:「志行若此,污辱吾門,何施面目,復相見也。」乃徒行出,至曲江西杏園東,去其衣服。以馬鞭鞭之數百。生不勝其苦而斃(昏死),父棄之而去。

  其師命相狎暱者(親密)陰隨之,歸告同黨,共加傷歎。令二人齎(拿)葦席瘞(埋葬)焉。至,則心下微溫。舉之,良久,氣稍通,因共荷(抬著)而歸,以葦筒灌勺飲,經宿(一夜)乃活。月餘,手足不能自舉。其楚撻(被鞭打)之處皆潰爛,穢甚。同輩患(討厭)之,一夕,棄於道周(路邊)。行路咸傷(可憐)之,往往投其餘食(吃剩的食物),得以充腸。十旬,方杖策而起。被布裘,裘有百結(補丁),襤褸如懸鶉。持一破甌(罐),巡於閭里(里巷),以乞食為事。自秋徂(往)冬,夜入於糞壤(廁所)窟室(地窖),晝則周遊廛肆(街市)

  一旦大雪,生為凍餒(饑餓)所驅,冒雪而出,乞食之聲甚苦;聞見者莫不悽惻(淒愴痛心)。時雪方甚,人家外戶多不發。至安邑東門,循理垣北轉第七八,有一門獨啓左扉,即娃(即前文所述李娃)之第也。生不知之,遂連聲疾呼;饑凍之甚,音響悽切,所不忍聽。娃自閤中聞之,謂侍兒曰:「此必生也,我辨其音矣。」連步而出,見生枯瘠疥厲,殆非人狀。娃意感焉,乃謂曰:「豈非某郎也?」生憤懑絕倒(昏倒),口不能言,頷頭(點頭)而已。娃前抱其頸,以繡襦擁而歸於西廂,失聲長慟曰:「令子一朝及此,我之罪也!」絕(昏倒)而復蘇(蘇醒)。姥大駭奔至,曰:「何也?」娃曰:「某郎。」姥遽曰:「當逐之,奈何令至此。」娃斂容卻睇曰:「不然,此良家子也,當昔驅高車,持金裝,至某之室,不踰期而蕩盡。且互設詭計,捨而逐之,殆非人。令其失志,不得齒(看不起)於人倫;父子之道,天性也,使其情絕,殺而棄之,又困躓(顛沛窘迫)若此;天下之人盡知為某也。生親戚滿朝,一旦當權者熟察其本末(緣由),禍將及矣。況欺天負人,鬼神不祐,無自貽其殃也。某為姥子,迨今(至今)有二十歲矣。計其貲(你為我花費的錢),不啻(僅)直千金。今姥年六十餘,願計二十年衣食之用以贖身,當與此子別卜(選擇)所詣(到,即居所)。所詣非遙,晨昏得以溫凊,某願足矣。」姥度其志不可奪,因許之。給姥之餘,有百金。北隅因五家稅一隙院。乃與生沐浴,易其衣服;為湯粥,通其腸;次以酥乳潤其臟。旬餘,方薦水陸之饌(山珍海味)。頭巾履襪,皆取珍異者衣之。未數月,肌膚稍腴。卒歲,平愈如初。

  異時,娃謂生曰:「體已康矣,志已壯矣。淵思寂慮,默想曩昔(從前)之藝業,可溫習乎?」生思之,曰:「十得二三耳。」娃命車出遊,生騎而從。至旗亭南偏門鬻墳典(古籍)之肆,令生揀而市(買)之,計費百金,盡載以歸。因令生斥棄百慮以志學,俾夜作晝,孜孜矻矻。娃常偶坐,宵分乃寐。伺其疲倦,即諭之作詩賦。二歲而業大就,海內文籍,莫不該覽。生謂娃曰:「可策名試藝(報名應試)矣。」娃曰:「未也,且令精熟,以俟(等待)百戰。」更一年,曰:「可行矣。」於是遂一上登甲科,聲振禮闈(禮部,即主持科舉考試的部門)。雖前輩見其文,罔不斂衽(整理衣襟)敬羨,願友之而不可得。娃曰:「未也。今秀士苟獲擢一科第,則自謂可以取中朝之顯職(要職),擅天下之美名。子行穢跡鄙,不侔(不同)於他士。當礱淬(磨利)利器,以求再捷,方可連衡(結交)多士,爭霸群英。」生由是益自勤苦,聲價(聲望)彌甚。其年,遇大比,詔徵四方之雋,生應直言極諫科,策名第一,授成都府參軍。三事(三公)以降(以下,指三公以下的官共員),皆其友也。

  將之官,娃謂生曰:「今之復子本軀,某不相負也。願以殘年,歸養老姥。君當結媛鼎族,以奉蒸嘗(主持祭祀)。中外婚媾,無自瀆(糟蹋自己)也。勉思自愛,某從此去矣。」生泣曰:「子若棄我,當自剄以就死。」娃固辭不從,生勤請彌懇(懇切)。娃曰:「送子涉江至於劍門,當令我回。」生許諾。

  月餘,至劍門。未及發而除書至,生父由常州詔入,拜為成都尹,兼劍南採訪吏。浹辰(十二天),父到。生因投刺,謁於郵亭(驛站)。父不敢認,見其祖父官諱,方大驚,命登階,撫背慟哭。移時,曰:「吾與爾父子如初。」因詰其由,具陳其本末。大奇之,詰娃安在。曰:「送某至此,當令復還。」父曰:「不可。」翌日命駕,與生先之成都,留娃於劍門,築別館(別墅)以處之。明日,命媒氏通二姓之好,備六禮以迎之,遂如秦晉之偶(正式結為夫妻)

  娃既備禮,歲時伏臘,婦道甚修,治家嚴整,極為親所眷。向數歲,生父母偕歿,持孝甚至,有靈芝產於倚廬;一穗三秀,本道上聞:又有白燕數十,巢其層甍(房屋中的大樑);天子異之,寵其加等。終制(守孝期滿),累遷清顯之任;十年間,至數郡。娃封汧國夫人。有四子,皆為大官;其裨者(官位最低的),猶為太原尹。弟兄姻媾皆甲門,內外隆盛,莫之與京。

  嗟乎,倡蕩之姬,節行如此,雖古先烈女,不能踰(超越)也,焉得不為之歎息哉!予(我的,指作者白行簡的)伯祖嘗牧晉州,轉戶部,為水陸運使,三任皆與生為代,故諳詳(熟知)其事。貞元中,予與隴西公佐話婦人操烈之品格,因遂述汧國之事。公佐拊掌竦聽,命予為傳。乃握管濡翰(書寫),疏而存之。時乙亥歲秋八月,太原白行簡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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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文中姥姥(老鴇)的人物形象為何?

2.有人認為,作者對李娃有正面的評價,你同意嗎?試從文中找出證據,加以說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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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1. 唯利是圖
  • 2. 我同意,作者對李娃有正面的評價。作者在文中刻畫出李娃多情善良的形象,在滎陽公子落難之時,不忍捨棄。她在滎陽公子高中之後,甘願與公子分離,可見其不慕榮華。作者在文末稱讚李娃的節操,是古代烈女所不能及的。

韓愈:送董邵南序

燕、趙古稱多感慨悲歌之士。董生舉進士,屢不得志於有司(主考官),懷抱利器(傑出的才能),郁郁適(往)茲土。吾知其必有合(受到賞識與重用)也。董生勉乎哉! 

夫以子之不遇時,苟慕(仰慕)義彊仁者,皆愛惜焉。矧(何況)燕、趙之士出乎其性者哉!然吾嘗聞風俗與(跟隨)化移易(改變),吾惡(怎麼)知其今不異於古所云邪?聊(姑且)以吾子之行卜(判斷)之也。董生勉乎哉!

吾因子有所感矣。爲我弔(憑弔)望諸君(戰國時燕國大將樂毅)之墓,而觀於其市,復有昔時屠狗者(戰國時燕人高漸離)乎?爲我謝(告訴)曰:「明(聖明)天子在上,可以出而仕矣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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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董邵南有何遭遇?

2. 董邵南將要為藩鎮效力,你認為韓愈支持他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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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1. 懷高才而不遇。
  • 2. 作者在文末請董邵南察看燕國是否還有仗義的屠狗者,如有,便請董邵南勸他們為朝廷(中央政府)效力。連屠狗者也要勸來效力,可見作者亦希望懷高才的董邵南留下來,為朝廷效力。

顧炎武:廉恥

《五代史‧馮道傳》論曰:「禮義廉恥,國之四維(綱要)。四維不張(伸張),國乃(就)滅亡。善乎管生(管仲)之能言也。禮義,治人之大法(重要法度)。廉恥,立人(樹立人格)之大節。蓋不廉則無所不取,不恥則無所不為。人(指一般人)(如果)如此,則禍敗亂亡亦無所不至。況為大臣,而無所不取,無所不為,則天下其(豈)有不亂,國家其有不亡者乎!」然而四者之中,恥尤為要。故夫子之論士(士人)曰:「行己(自己的立身行事)有恥。」孟子曰:「人不可以無恥,無恥(羞恥心)之恥(以......為恥辱),無恥矣!」又曰:「恥之於人大矣;為機變(賣弄心機)之巧者,無所用恥焉。」所以(為何)(這樣)者,人之不廉,而至於悖(違背)禮犯義,其原(根源)皆生於無恥也。故士大夫之無恥,是謂國恥。

吾觀三代(夏、商、周)以下(以來),世衰道微,棄禮義,捐(捐棄)廉恥,非一朝一夕之故。然而松柏後凋於歲寒,雞鳴不已於風雨。彼眾昏之日,固未嘗無獨醒之人也。

(不久之前)讀《顏氏家訓》,有云:「齊朝一士夫,嘗謂吾曰:『我有一兒,年已十七,頗曉書疏(文書、奏章),教其鮮卑語及彈琵琶,稍欲通解,以此伏事(侍奉)公卿,無不寵愛。』吾時俯而不答。異(奇怪)哉此人之教子也!若由此業(本領)自致卿相,亦不願汝曹(顏氏家訓作者顏之推的子孫)為之!」嗟乎!之推不得已而仕於亂世,猶為此言,尚有《小宛》(《詩經》之詩,詠禮儀,勸戒別人謹慎處世,小心做人)詩人之意。彼(那些,指明末降清的漢人)閹然(曲意逢迎貌)媚於世者,能無愧哉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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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作者認為禮、義、廉、恥四者,何者最為重要?

2. 試推敲本文的寫作目的是什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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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1. 恥。
  • 2. 本文要寫出自己對於讀書人節操的重視,並說明讀書人是否有恥與國運興衰有關,繼而諷刺明末降清的人。

王安石:讀孟嘗君傳

世皆稱孟嘗君(戰國時齊國公子,以廣招賓客、食客三千聞名)能得士(品德好、有學識或有技藝的人),士以故歸(投靠)之,而卒賴(依靠)其力,以脫於虎豹之秦。嗟乎!孟嘗君特(只)雞鳴狗盜(秦昭王囚孟嘗君,打算加以殺害,孟嘗君得門下食客雞鳴狗盜的技能協助,得以脫難。)之雄(首領)耳,豈足以言得士?不然,擅(擁有)齊之強,得一士焉,宜可以南面(居君主之位)而制秦,尚何取雞鳴狗盜之力哉?夫雞鳴狗盜之出其門,此士之所以不至也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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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王安石同意世人對孟嘗君的稱讚嗎?

2. 齊國為何不得人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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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1. 不同意。
  • 2. 因為有雞鳴狗盜之徒(卑劣低下的人)在孟嘗君門下,所以真正的人才不會為孟嘗君及齊國效勞。

孟子‧告子上(節錄):弈秋誨二人弈

弈秋,通國之善弈者也。使弈秋誨二人弈,其一人專心致志,唯弈秋之為聽。一人雖聽之,一心以為有鴻鵠 (天鵝) 將至,思援 (以手牽引) 弓繳而射之,雖與之俱學,弗若之矣。為是其智弗若與?曰:非然也。 ___ 1. 奕秋認為兩個學生的智力有不同嗎? 2. 兩個學生為何有不同的學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