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傳‧文公元年(節錄)楚世子商臣弒其君

初,楚子(楚文王)將以商臣(文王之長子)為太子,訪諸令尹子上(鬥勃,鬥氏,名勃,字子上。令尹是他的官職),子上曰:「君之齒(年齡)未也,而又多愛(寵姬),黜乃亂也,楚國之舉,恆在少者(幼子),且是人(商臣)也,蜂目而豺聲,忍(殘忍)人也,不可立也。」弗聽。既,又欲立王子職,而黜大子商臣。

商臣聞之而未察,告其師潘崇曰:「若之何而察之?」潘崇曰:「享江商臣之姑,文王之妹而勿敬也。」從之。江怒曰:「呼!役夫!宜君王之欲殺女而立職也。」告潘崇曰:「信矣。」潘崇曰:「能事諸乎?」曰:「不能。」「能行乎?」曰:「不能」」「能行大事乎?」曰:「能。」

冬,十月,以宮甲圍成王,王請食熊蹯(熊掌)而死。弗聽。丁未(丁未日),王縊。謚之曰靈,不瞑。曰成,乃瞑。

穆王立,以其為大子之室與潘崇,使為大師,且掌環列之尹(掌管宮廷侍衞的長官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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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楚文王因何而死?

2. 商臣為何有行動的決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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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1. 其子商臣因為擔心文王廢黜自己,而殺文王。
  • 2. 潘崇問商臣能否在弟弟職登位後屈膝事奉或離開國家,商臣的答案皆是否定的。既是如此,在父親廢己立職前弒父自立,是唯一的出路,因此商臣決定弒父自立。

柳宗元:桐葉封弟辨

古之傳者(寫史書的人)有言:「成王以桐葉與小弱弟(幼弟,即唐叔虞),戲曰:『以封汝。』周公入賀。王曰:『戲也。』周公曰:『天子不可戲。』乃封小弱弟於唐。」

吾意不然:王之弟當封耶?周公宜以時(及時)言於王,不待其戲,而賀以成之也;不當封耶?周公乃成其不中(不合適)之戲,以地與人與小弱弟者為之主,其得為(能算得上)聖乎?且周公以王之言,不可苟焉而已,必從而成之耶?設有不幸,王以桐葉戲婦寺(寺,寺人,即宦官),亦將舉而從之乎?凡王者之德,在行之何若。設未得其當,雖十易之不為病;要於其當,不可使易也,而況以其戲乎?若戲而必行之,是周公教王遂過也。

吾意周公輔成王宜以道,從容優樂,要歸之大中(切合時勢的政策)而已。必不逢其失而為之辭;又不當束縛之,馳驟(鞭策使快跑)之,使若牛馬然,急則敗矣。且家人父子,尚不能以此自克,況號為君臣者耶!是直小丈夫缺缺(小智)者之事,非周公所宜用,故不可信。

或曰:「封唐叔,史佚(史官的名字)成之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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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柳宗元是否認同周公的做法?

2. 有論者認為可刪去最後一段,你同意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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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1. 柳宗元並不認同周公的做法。周公認為天子無戲言,而要成王將戲言成真。然而,柳宗元認為若政令不當,則不妨更易,以免影響君王之德,而不應堅持錯誤。
  • 2. 同意:柳宗元所錄的史事及所發之議論至第三段已完整,第四段的內容於前三段並無作用,畫蛇添足,反而使文章不能聚焦。不同意:第四段所述補充了第三段末柳宗元對「周公教桐葉封弟」真確的懷疑,讓議論饒有餘味。

柳宗元:六逆論

《春秋左氏》言衛州吁之事,因載六逆 (六種違背原則的行為。「六逆」由春秋時衛國的石碏提出,用以諫衛莊公。當時衛莊公寵愛妾子州吁,有機會奪莊姜(夫人)的養子完之君位。石碏因而勸戒衛莊公不要過分溺愛州吁(因州吁好武而莊公不阻止),亦勸戒莊公不能立州吁為太子。)之說曰:賤妨貴、少陵(侵害、陵駕)長、遠間(代替)親、新間舊、小加(代替)大、淫(越軌、過份的行為)破義,六者,亂之本也。余謂少陵長、小加大、淫破義,是三者,固誠為亂矣。然其所謂賤妨貴、遠間親、新間舊者,雖為理(治理國家)之本可也,何必曰亂?


夫所謂賤妨貴者,蓋斥(指)言擇嗣之道,子以母貴者也。若貴而愚,賤而聖且賢,以是而妨之,其為理本大矣,而可舍之以從斯言石碏賤妨貴之說)乎?此其不可固也。夫所謂遠間親、新間舊者,蓋言任用者之道也。使親而舊者愚,遠而新者聖且賢,以是而間之,其為理本亦大矣,又可舍之以從斯言乎?必從斯言而亂天下,謂之師古訓可乎?此又不可者也。

嗚呼!是三者,擇君置臣之事,天下理亂之大本也。為書者(寫書的人)執斯言,著一定之論,以遺後代,上智之人固不惑於是矣;自中人而降,守是為大據(重要依據)而以致敗亂者,固不乏焉。晉厲死而悼公(悼公是旁支的)入,乃理;宋襄(宋襄是嫡出嗣而子魚(子魚是庶出退,乃亂:貴不足尚也。秦用張祿而黜穰侯,乃安;魏相成璜而疏吳起,乃危:親不足與也。苻氏進王猛而殺樊世,乃興;胡亥任趙高而族李斯,乃亡:舊不足恃(依靠)也。顧(看)所信何如爾。然則(那麼)斯言殆(大概)可以廢矣。

噫!古之言理者,罕能盡其說。建一言,立一辭,則臲卼(不安貌)而不安,謂之是可也,謂之非亦可也,混然而已。教於後世,莫知其所以去就。明者慨然將定其是非,則拘儒瞽生相與群而咻之,以為狂為怪,而欲世之多有知者,可乎?夫中人可以及化(教化)者,天下為不少矣,然而罕有知聖人之道,則固為書者之罪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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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柳宗元認同「賤妨貴」、「遠間親」、「新間舊」嗎?

2. 本文第三段使用了什麼論證手法,試舉出兩種,並加以說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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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1. 柳宗元不認同此三者。他認為此三者關係選擇繼承人及治理國家,若一味執著於地位、親疏、新舊,並不能任用合適的人才。若然盲從古訓,天下只會大亂。
  • 2. 舉例論證(任一史例)、正反論證(正:旁支的悼公當國君,國家大治;反:嫡出的宋襄公當國君,國家大亂。道理:地位高的人不一定有能力繼大位,「賤妨貴」一說不妥。)
  • 補充:柳宗元指出這一段史事,加以批評,用意是要以古事抒己懷。永貞元年(805年),唐順宗繼位,起用「二王八司馬」等推動改革,柳宗元即為改革派其中一員。改革派的出身不高,兩個領袖(二王)一個以棋進,一個以書進。當時的人質疑這兩個出身低賤的人主持大局的能力。然二王執政數月,所推的皆為善政,故柳宗元認為治理國家的能力不應受出身等的因素影響,即通過本篇文章指出任用人才的道理,要「選賢與能」,而不應看其出身貴賤、親疏等。

左傳‧宣公三年(節錄)王孫滿對楚子

楚子伐陸渾之戎(古代部落名),遂至於雒(洛河),觀兵(檢閲軍隊以顯示軍威)於周疆。定王使王孫滿勞(慰勞)楚子楚莊王。楚子問鼎之大小輕重焉。

對曰:「在德不在鼎。昔夏之方有德也,遠方圖物,貢金九牧,鑄鼎象物用九州的貢金鑄成鼎,把畫下來的各種東西的圖象鑄在鼎上),百物而爲之備,使民知神奸。故民入川澤山林,不逢不若(順從。螭魅罔兩(山中及河川的妖怪,莫能逢之。用能協和協於上下,以承天休(蔭疪。桀有昏德,鼎遷於商,載祀六百。商紂暴虐,鼎遷於周。德之休明美善光明,雖小,重也。其奸回昏亂,雖大,輕也。天祚賜福明德的人,有所止。成王定鼎於郟鄏地名,卜世三十,卜年所得之年七百,天所命也。周德雖衰,天命未改。鼎之輕重,未可問也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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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楚莊王「問鼎」的舉動反映他的什麼人物形象?

2. 王孫滿正面回答了楚莊王對鼎的疑問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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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1. 他是個有野心的人。鼎是王權的象徵,他卻問鼎之大小輕重,可見他覬覦王權,或想取而代之。
  • 2. 楚莊王問鼎之大小輕重,王孫滿只云「在德不在鼎」,認為統治天下在於德行,而非在鼎之大小。有德的天子才配有九鼎,才可擁有天下。王孫滿並無直接回答楚莊王的問題。

聊齋志異‧考城隍

予姊夫之祖,宋公諱(尊長的名字)燾,邑廩生(公家給以膳食的生員)。一日病臥,見吏持牒(文書)牽白顛馬來,云:「請赴試。」公言:「文宗(文章宗匠,指考官)未臨,何遽得考?」吏不言,但敦促之。

公力疾乘馬從去,路甚生疏,至一城郭,如王者都。移時,入府廨(官府衙門),宮室壯麗,上坐十餘官,都不知何人,惟關壯繆(關羽,死後縊壯繆侯)可識。簷下設几墩各二,先有一秀才坐其末,公便與連肩。几上各有筆札,俄題紙飛下,視之,八字云:「一人二人,有心無心。」二公文成,呈殿上。公文中有云:「有心為善,雖善不賞;無心為惡,雖惡不罰。」諸神傳贊不已。召公上,諭曰:「河南缺一城隍(城池的守護神),君稱其職。」公方悟,頓首泣曰:「辱膺(受)寵命,何敢多辭。但老母七旬,奉養無人,請得終其天年,惟聽錄用。」上一帝王像者,即令稽(查)母壽籍。有長鬚吏,捧冊翻閱一過,白:「有陽算九年。」共躊躇間,關帝曰:「不妨,令張生攝篆(代理官職。篆,指官印),九年瓜代(接任),可也。」乃謂公:「應即赴任;今推仁孝之心,給假九年,及期,當復相召。」又勉勵秀才數語。二公稽首(伏地叩頭)並下,秀才握手,送諸郊野,自言長山張某,以詩贈別,都忘其詞,中有「有花有酒春常在,無月無燈夜自明」之句。公既騎,乃別而去,及抵里,豁若夢寤。

時卒已三日,母聞棺中呻吟,扶出,半日始能語。問之長山,果有張生於是日死矣。後九年,母果卒,營葬既畢,浣濯(洗澡)入室而歿。其岳家居城中西門內,忽見公鏤膺朱幩,輿馬甚衆,登其堂,一拜而行。相共驚疑,不知其為神,奔訊鄉中,則已歿矣。

公有自記小傳,惜亂後無存,此其略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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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 宋燾因何推辭,不當城隍?

2. 宋燾不當城隍的九年間,河南一帶無人當城隍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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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1. 因其母陽壽未盡,他想在陽間事奉母親。
  • 2. 不是,城隍一職由長山張生暫代。

孟子‧告子上(節錄):弈秋誨二人弈

弈秋,通國之善弈者也。使弈秋誨二人弈,其一人專心致志,唯弈秋之為聽。一人雖聽之,一心以為有鴻鵠 (天鵝) 將至,思援 (以手牽引) 弓繳而射之,雖與之俱學,弗若之矣。為是其智弗若與?曰:非然也。 ___ 1. 奕秋認為兩個學生的智力有不同嗎? 2. 兩個學生為何有不同的學...